[科研成果] 交换、分配 孰先孰后再求证
黄铁苗
摘要: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应该按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顺序表述。因马恩中晚年著作对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是如此表述的,《资本论》第一到第三卷的内容是如此安排的,现实经济运行是交换在先,分配在后。如此表述有利于准确地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我国现实和未来的实践,有利于准确地宣传马克思主义,有利于实现国际国内两个大循环和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等。
关键词:社会生产总过程;生产;交换;分配;消费
一、引言
中国共产党过去百年取得的辉煌成就从根本上来说,在于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的指导,未来第二个百年以至永远,中国共产党将领导中国人民不断取得新的成就和胜利,也有赖于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的指导。因此,我们必须更加认真地学习和深入地研究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有几门学问,政治经济学是其中的主要内容。这里需要指出的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从原苏联传入中国的,有的内容难免以讹传讹。自建国以来,关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四个环节,即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中间两个环节,也就是交换、分配,孰先孰后,我国经济学界以及相关理论和政策研究部门对此一直存在截然不同的表述。后面的分析我们会看到,这一问题的存在,与苏联当年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有着直接关系。本文拟对此进行专门研究。
二、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中的“交换、分配”存在两种不同表述
建国至今,我国无论经济学辞书和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以及诸多的经济学文章,还有相关的政策文件等,对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即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的表述,几乎都要涉及“交换、分配”问题。我国建国至今,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数量之多无法统计。大致可以分成三个系列。一是高校系列。主要是中国人民大学等高等院校,在政治经济学方面,具有权威性的政治经济学教材,其具有代表性的编写者有宋涛、卫兴华、林岗、蒋学模等。二是社科院系列,在政治经济学方面,具有权威性的政治经济学教材,其具有代表性的编写者,主要有许涤新、于光远、程恩富等。三是中共中央党校系列,在政治经济学方面,具有权威性的教材,其具有代表性的编写者,主要有王珏、吴振坤、刘炳瑛等。在这三个系列中,“交换、分配”孰先孰后存在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将社会生产总过程表述为“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四个环节,按出版时间先后排序,具有代表性的如北京市高等学校马列主义理论课政治经济学教材编写组编写的《政治经济学》(1),许涤新主编的《政治经济学辞典》(2),吴振坤主编的《政治经济学教程新编》(3),刘炳瑛主编的《政治经济学》(4)以及逄锦聚、洪银兴、林岗、刘伟主编的《政治经济学》(5);第二种是将社会生产总过程表述为“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环节,具有代表性的如于光远、苏星主编的《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上)(6),宋涛主编的《政治经济学(上卷)》第一分册(7),蒋学模主编的《政治经济学教材》(8),卫兴华、顾学荣主编的《政治经济学原理》(9),程恩富主编的《政治经济学》(10),卫兴华、林岗主编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第四版)》{11};第三种是没有提及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社会生产总过程,例如徐禾等主编的《政治经济学概论》(12)和王珏主编的《政治经济学读本(资本主义部分)》(13)等。
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的起点和终点都是生产和消费,但中间两个环节的顺序却有两种不同的表述,一种表述是“交换”在先,另一种表述则是“分配”在先。对“交换”与“分配”的排列何以不统一?交换和分配,到底应该孰先孰后呢?
笔者作为一个长期从事政治经济学教学的教师,在30多年前就发现了这一问题。我当时的观点是,应该交换在先,分配在后。我曾为此在《湖南金融职工大学学报》1991年第2期公开发表了《交换、分配 孰先孰后》(14)一文。该文被人大报刊复印资料《政治经济学》1991年第4期全文复印(15)。学术界对我的上述观点没有提出任何不同看法。我以为这个问题就如此得到了解决。
现在之所以又提出这个问题来进行求证,因为理论和教育中存在的问题,必然导致现实应用中出现问题。这就是在我们党和国家过去相关的经济文献中,对涉及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的内容。基本按照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顺序表述。笔者作为省级党校长期从事政治经济学和《资本论》教学的教师,几十年来,一直按交换在先,分配在后,讲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四个环节。近几年来,由于习近平总书记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资本论》学习的高度重视,当我强调要按照交换在先,分配在后,理解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时,有的学员就拿出国家按照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表述的有关文件甚至是领导人的讲话,要求老师解释。
三、产生分配在先,交换在后表述的原因
根据马克思的原意和社会经济运行的实际,社会生产总过程是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四个环节。何以会出现上述提到的分配在先,交换在后的表述呢?这一表述有直接原因也有间接原因。
所谓直接原因就是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众所周知,政治经济学在我国属舶来品,在实行计划经济的1949—1978年间,我们党为提高干部的经济理论水平,于1950年第三次再版了(第二次是1949年)苏联列昂节夫主编的《政治经济学》作为干部必读著作。该书在讲到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时,并没有四个环节的概念;重点强调的是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如其指出:“政治经济学,注重于研究资本主义各种矛盾的发展,这些矛盾,结果是会使资本主义归于灭亡的,是会使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获得胜利的”(16)。到1954年,我国又从苏联引进了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写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该书在表述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时,根本不提交换。该书认为,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是“人类社会各个发展阶段上社会的物质资料生产和分配的规律。”(17)该书不把交换作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内容之一,与他们不承认社会主义存在商品经济有着密切关系。该书在提到交换时,也是把它排列于分配之后(18)。这就成为我国经济学界将分配置于交换之前的最初来源。由于建国后,我国对苏联采取了“一边倒”的政策,在经济理论方面,作为输入国就更加没有例外。
间接依据是马克思的早期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以下简称《导言》)(19)。在《导言》中,马克思援引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詹姆斯•穆勒提出的,“1.什么是决定商品生产的规律;2.什么是社会劳动所生产的商品进行分配的规律;3.什么是商品彼此进行交换的规律;4.什么是决定消费的规律。”(20)很显然,穆勒以孤立的,相互分离的,而且也是以非社会的和非历史的观点来看待这四个问题以及相应的“规律”(21)。由此可知,在整个社会生产经济运行中,将分配置于交换之前,就是由穆勒最先在这里提出来的。马克思援引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穆勒关于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环节的表述,批判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割裂四者内在联系的错误,从整体性视野中揭示了四者之间深刻的内在联系(22),为其后来的经济学研究,尤其是《资本论》的写作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可见,《导言》系马克思1858年完成的手稿;作为手稿,只能记录作者的大体思想,不能要求十分完善。例如在这一文献中,马克思不仅按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表述四个环节,同时也十分明确地按生产、消费、分配、交换的顺序表述四个环节,并且以此作为标题。(23)这些足见马克思从事经济学研究,虽然有明确的四个环节的思想,但在其早期完成的《导言》中,这一思想还在探索中。况且马克思关于四个环节得如此表述,目的是批判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重点是分析这四者之间的关系,而不是要求人们按照他所提到的四个环节去学习和理解他的政治经济学。
我国经济学界不少人将马克思为了批判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在《导言》中援引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表述,误解为是马克思的表述。这一误解有几十年,也误导了大量的中国学者和党政干部。
马克思的这一文献在1964年才系统翻译到我国(24),所以,从时间的前后来看,它对我国经济学界关于四个环节排列顺序所产生的影响,对比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还只是间接的。
从建国至今,我国不少人基本都是按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排序讲授和学习政治经济学,老师如何教学生如何学;在学校中学到了什么,在实践中就应用什么。自古以来,“教”、“学”、“用”的关联性大致如此。因此,现在的相关经济文献,按分配在先,交换在后表述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就不足为怪了。
四、按交换在先,分配在后表述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的依据
社会生产总过程应该按照生产、交换、分配、消费排序的理由如下:
一是马克思中晚年讲到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时,都是按生产、交换、分配、消费表述社会生产总过程的。众所周知,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是在批判地吸收前人成果的基础上创立的。1867年9月《资本论》第一卷的出版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形成。在《资本论》第一卷序言中,马克思十分明确地将交换排列于生产之后。他指出:“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25)
二是1867年出版的《资本论》,马克思就是按照生产、交换、分配排序分析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他经过几十年时间周密思考和精心构思的政治经济学经典著作《资本论》的体系就是按照交换在先,分配在后的顺序排列的。如《资本论》第一卷的副标题就是“资本的生产过程”,第二卷的副标题就是“资本的流通过程”,第三卷的副标题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总过程”。第三卷实际是分析资本主义关于剩余价值的分配。可见,交换在先,分配在后。
三是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创始人恩格斯在其1878年完成的《反杜林论》中论述政治经济学的对象和方法时,明确地将分配置于交换之后。他在分析分配产生时说:“随着历史上一定社会的生产和交换的方式和方法的产生,随着这一社会的历史前提的产生同时也产生了产品分配的方式和方法。”(26“新的生产方式和交换形式必须经过长期的斗争才能取得和自己相应的分配。”(27)经过分析后,他明确指出:政治经济学是“一门研究人类各种社会进行生产和交换并相应地进行产品分配的条件和形式的科学。”(28)后面在对资产阶级经济学进行全面批判时也指出:“只知道资本主义的生产、交换和分配的形式是不够的。”(29)从恩格斯的这些论述中可以看出:交换在先,分配在后是明确无误的。
四是经济范畴和经济理论就是对现实经济运行实际的概括。马克思曾经指出:“经济范畴只不过是生产关系的理论表现,即其抽象。”(30在现实经济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到生产加工企业将产品加工出来后,就让产品进入到市场进行交换。经过交换产品实现W-G形态变化后,从事生产和销售的企业拿到货币后,就开始缴纳税收、归还贷款、支付利息、支付租金、支付工资等一系列分配活动。可见,也是交换在先,分配在后。
五是从交换本身的内容来看,交换在先,分配在后。什么是交换?一般是指“直接生产过程内部活动的交换,如国民经济各个部门、地区、企业、个体生产者之间的交换,它(指交换)在生产、分配同消费之间起着媒介作用。”(31)这里规定的交换包括在社会生产总过程中,它是紧接直接生产过程出现的,即企业生产出产品,如采掘业挖出铁矿石后,将它交换给冶炼业,冶炼业炼出钢铁后,将它交换给机器制造业,等等。可见,十分明显,交换在生产之后,在分配之前。
六是从分配本身的内容来看,交换在先,分配在后。什么是分配?一般认为:一是社会在一定时期内对新创造出来的产品或价值的分配,即国民收入的分配,(32)它是经过交换之后的价值形态的分配;二是生产条件的分配,即生产过程本身的分配,它包括生产资料和从事生产的劳动者在各个生产部门和企业之间的分配。(33)十分明显,第一种分配无疑发生在产品交换之后,即产品经过交换,价值得到实现以后的国民收入的分配。至于第二种分配,它发生在直接生产过程开始前,即经营者根据劳动力消耗生产资料的能力,将投资按照生产资料(c)和劳动力(v)的一定比例投入到生产过程。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分配”,而是经营者对资源的配置。可见,无论考察何种交换或分配,都是交换在先,分配在后。因此,对它的表述亦应如此。
五、按交换在先,分配在后表述四个环节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综上所述,可见,无论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穆勒还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马克思,在对社会经济发展的考察过程中,都认识到了社会经济过程分为四个环节,这是人类智慧的共同之处。因为在存在商品交换和商品生产的社会里,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只有从这一客观事实出发,才能正确地认识经济的运行与发展。就像医学,无论东方或西方,从解剖学的角度看,对人体的认识一般都是从整体到局部,如只有认识了人的骨骼系统、神经系统、消化系统、循环系统等不同系统,才能准确地对人的疾症所处的部位作出正确的判断,并有的放矢进行治疗一样,对经济运行的结构要有正确认识,才能为一定时代经济的发展作出正确的谋划。但是,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穆勒与马克思对社会经济运行的四个环节认识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此,这就是穆勒的认识是笼统的、肤浅的,没有将四个环节放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去认识,这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就像人体作为生命体,无论远古时代的人,还是现代人,为了适应自然环境,维持生存,从解剖和大致的生理功能来看,其结构包括的系统会基本相同,但考古学证明,与我们现代社会的人相比,远古时代的人,其分子生物学层面细节会有不同。我们人类的祖先就是猿人。猿人与现代人虽然在大的系统、结构等方面大体相同,但有许多不同之处。自然界的进化,从一个长远过程来看,不仅现代人与远古人在生理上有许多不同,现代人与未来人在生理等方面都会有不同。所以,医学为了拯救人的生命,防治人的疾病,必须从不同时代、区域、民族等出发,认识人的不同系统,才能对症施治。经济学认识人类社会,也是如此,这样得出的结论,才能对一定时代的社会经济发展产生切实的指导作用。正是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看到,离开了对历史上的特定社会经济形态的具体分析,穆勒抽象的四个环节说,即使有一定意义,也缺乏实际应用价值。由此可见,马克思将穆勒等经济学家称为庸俗经济学家,其庸俗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而马克思的不同和伟大之处就在于,他所研究的就是资本主义社会,其经济形态就是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其经济运行的四个环节的顺序就是生产、交换、分配、消费。这里是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容颠倒的。资本主义经济在其运行的每一个环节都存在问题,这些问题的总的爆发,其结果是资本主义的灭亡。马克思之所以能得出如此科学的结论,这是他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科学认识社会发展方面的成果。他的结论是依据其最为科学、最为适用的活的灵魂,即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切从实际出发,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而不是一把钥匙开千把锁的科学方法得出的。
我国社会主义经济也是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我国的经济运行也存在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四个环节。与资本主义相比,其形式虽然相同,但其内容与资本主义根本不同,其运行的结果与资本主义根本不同,即我们会不断取得成就,充分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同样处在商品经济高度发达阶段的穆勒,为什么看不到社会经济运行中交换在先,分配在后。这就在于他不懂辩证法,不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容易以偏概全,关注一点,不及其余。因为从商品经济发展的历史考察,有过分配在先,交换在后的历史现象,即在原始社会的中后期,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各原始部落获得的猎物和粮食等是先通过平均分配到不同的氏族,在这里,分配在交换之前。有的氏族部落除了自己消费外,会将多余的部分拿出去与别的原始部落进行交换。因此,在远古的自然经济条件下,交换发生在原始部落的边缘。马克思说:“商品交换是在共同体的尽头,在它们与别的共同体或其成员接触的地方开始的。”(34)交换的内容为自给自足后的剩余产品,不是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社会的再生产的必要环节。
人类几千年商品经济的历史,普遍存在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现实,穆勒却视而不见,唯一能找得到的分配在先、交换在后的是原始社会中后期的偶然的、简单的、个别的现象,穆勒却将其作为了依据。庸俗经济学家的庸俗之处在这里更加显露无遗。
在商品经济条件下,经济运行形成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顺序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就像食物在人体内的运化一样,人在进食之后,食物经过口腔咀嚼形成食团,经食管进入胃。胃起到了暂存食物和初步消化的作用。然后进入小肠,小肠是消化和吸收营养的主要场所,食物在此停留时间约为8小时。食物吸收不足会引发营养不良,食物在胃肠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停留时间过长,都要按时运化,不然都会引发肠梗阻等疾病。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是按照一定的时序进行的。每一个环节不要说颠倒,就是食物停留时间过短或过长,都会影响食物的运化,从而影响人体的健康。经济运行也同样如此,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四个环节,不仅不能颠倒,在每一环节停留的时间都不是任意的,否则就会影响经济的整体运行。所以,马克思对资本循环的要求就是产业资本运行时的不同形态,即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三种循环形式在时间上必须保持继起性,在空间上必须保持并存性(35)。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为指导,融其他各种经济学中的科学成分于一体,紧密结合我国改革开放的丰富生动的实践和时代变化的实际,形成的新的经济科学。它是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指导中国未来百年以至更长时间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指南。它的一个重要特点在于它的精准性。习近平新时代实现了全面脱贫,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这一伟大成就与他提出的“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思想的作用密不可分。“精准”二字克服了泛泛而谈,不着边际地议论。像一个高明医生给人治病一样,能对症下药,故能药到病除,立竿见影,效果明显。我国未来经济发展不可能一帆风顺,出现问题是正常的,关键在于“精准”施治。而“精准”施治的关键又在于施治者能“精准”判断一定经济时代产生疾病所在的方位,而不是像一个庸医一样,只能说这个人有病,不能准确判断这个病人的病所在的系统、部位,就急急忙忙下药,其结果必然适得其反。通过对四个环节排序的正确认识,其最重要的学术价值和意义就在于增加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精准性”。这样,社会治理者就能根据社会经济运行中暴露出的某些迹象,借助现代高科技手段,发挥有为政府的作用,对社会经济的内在问题进行精准治理,使一定时期的社会经济实现高质量、高效率发展。
(二)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是有利于准确地利用马克思主义指导我国的现实和未来的实践。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实践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结底是马克思主义行,是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行。中国共产党未来百年以至于更远的将来,始终需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因此,只有理论紧密结合实际,从社会生产总过程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四个环节正确理解和掌握马克思主义,才能对我们的现实和未来的实践进行正确的指导。
二是有利于准确地宣传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的发展必将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指引,最终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全世界会有九游网页版的国家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中国是未来世界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大学校。因此,中国有责任准确地向世界传播马克思主义;在讲授社会生产总过程时,讲授者必须按交换在先,分配在后讲授,才符合马克思的原意和经济运行的客观实际。学习者才便于接受和理解,在实践中才能科学地运用。
三是有利于各级各类学校学习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资本论》。习近平新时代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尤其是《资本论》的学习高度重视。现在高校党校大都开设了政治经济学及《资本论》。笔者作为一个老教师,在过去的教学中,讲到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时,强调一定要按照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理解政治经济学。但是,如前述及,有的学员就拿出国家按照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表述的有关文件要求老师解释。对此,老师会很尴尬。既不能说马克思不对,也不能说有关文件不准确。全国统一、准确地按交换在先,分配在后表述,就不会存在这一问题。
四是长期以来,我国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或教材(资本主义部分),在第一篇或第一章里,几乎都会讲到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前已叙及对四个环节的表述分为两种情况,即“交换、分配”或“分配、交换”,无论哪种表述,后面的篇章结构内容的安排,都是按照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生产)到第二卷(流通),再到第三卷(分配)的内容安排。这就使按生产、分配、交换、消费顺序讲研究对象的教师,会遇到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矛盾。即讲研究对象时分配在先,交换在后;而后面的编章结构却是交换在先,分配在后。可见,按照交换在先,分配在后的正确表述,有利于政治经济学教师避免教学中的前后矛盾。
五是有利于政治经济学的学习者准确学习和掌握好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的内容。由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四个环节内容的重要性。一般学校在该门课程学习结束时,都要对学生或学员进行考查或考试。围绕这一内容,大都会出如下选择题:社会生产整个中四个环节是(单项选择)。a.生产、分配、消费、交换;b.生产、交换、消费、分配;c.生产、交换、分配、消费;d.生产、分配、交换、消费。按照《资本论》选择,c是正确的;按照有的教科书选择,d是正确的。这将使参加考试者无所适从。
六是有利于实现国际国内两个大循环和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无论实现两个大循环或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都必须按照马克思的资本循环理论,实现由货币资本到生产资本再到商品资本的循环(36)。尤其是第二个流通环节即W—G',它是马克思指出的商品循环过程的惊险跳跃阶段。马克思指出,这个跳跃如果不成功,摔坏的不是商品,而一定是商品所有者。因为商品能不能实现交换,不仅关系到上一个环节的生产能不能继续进行,还关系到下一个环节能不能够实现分配。
六、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应该根据马克思的原意和社会经济运行的实际,按照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四个环节,表述社会生产总过程。具体建议如下:一是由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中央文献研究室协调中国《资本论》研究会、中国政治经济学研究会、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共中央党校等单位,组织相关经济学专家学者,结合党的二十大文件,将交换、分配,孰先孰后这个长期存在的学术问题搞清楚,并按交换在先,分配在后的顺序表述相关文件内容。二是由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权威学者就这一问题,在经济学的权威刊物上发表文章,将四个环节不同表述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理论紧密结合实际,说明按生产、交换、分配、消费顺序表述社会生产总过程的科学性和必要性。三是在对这一问题完全弄清楚之后,请中央有关部门下发文件,明确规定,今后无论下发文件、出版著作或编写教材,凡涉及社会生产总过程的内容,都按生产、交换、分配、消费顺序进行表述。
注释
(1)北京市高等学校马列主义理论课政治经济学教材编写组:《政治经济学》,北京出版社,1978年,第3页。
(2)许涤新:《政治经济学辞典》(上册),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7页。
(3)吴振坤:《政治经济学教程新编》,沈阳出版社,1994年,第5页。
(4)刘炳瑛:《政治经济学》,经济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5页。
(5)逄锦聚、洪银兴、林岗、刘伟:《政治经济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4页。
(6)于光远、苏星:《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2页。
(7)宋涛:《政治经济学(上卷)》第一分册,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3页。
(8)蒋学模:《政治经济学教材》,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6页。
(9)卫兴华、顾学荣:《政治经济学原理》,经济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7页。
(10)程恩富:《政治经济学(第四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3年,第3页。
(11)卫兴华、林岗:《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第9页。
(12)徐禾:《政治经济学概论》,人民出版社,1973年。
(13)王珏:《政治经济学读本(资本主义部分)》,经济科学出版社,1988年。
(14)黄铁苗:《交换、分配、孰先孰后》,《湖南金融职工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
(15)黄铁苗:《交换、分配、孰先孰后》,《复印报刊资料(政治经济学 总论部分)》1991年第4期。
(16)列昂节夫:《干部必读—政治经济学》,解放社,1950年,第16页。
(17)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人民出版社,1955年,第1页。
(18)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人民出版社,1955年,第3页。
(1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7页。
(20)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要义》,商务印书馆,2010年,第4页或第76页。
(21)顾海良:《〈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精学导读,科学出版社,2019年,第19页。
(22)郗戈、朱天涛:《〈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导读,江苏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16页。
(2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页。
(24)卫兴华、陈享光:《20世纪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经济评论》2001年第2期。
(25)《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8页。
(2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90页。
(2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91页。
(2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92页。
(2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93页。
(3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41页。
(31)魏埙:《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北方本),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6页。
(32)许涤新:《政治经济学辞典》(上册),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97页。
(33)卫兴华、顾学荣:《政治经济学原理》,经济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8页。
(34)《资本论》(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106页。
(35)《资本论》(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119页。
(36)其公式为:马克思的产业资本循环公式,G—W…P…W’—G’。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3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
[3]列昂节夫:《干部必读.政治经济学》,解放社,1950年。
[4]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人民出版社,1955年。
[5]夏征农:《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
[6]张卓元:《政治经济学大辞典》,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
[7]顾海良:《〈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精学导读,科学出版社,2019年。
[8]郗戈、朱天涛:《〈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导读,江苏人民出版社,2022年。
[9]刘伟:《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践结合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经济研究》2016年第5期。
[10]裴长洪、彭磊:《中国共产党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经济研究》2021年第4期。
(原载《政治经济学研究》2023年第2期)
程恩富阅读黄铁苗《关于党的二十大相关经济文件按生产、交换、分配、消费顺序表述社会生产总过程四个环节的建议》后批示:
中国社科院马研院马克思主义原理部、中国政治经济学学:请原理部主任和学会副会长研究一下此建议的准确性如何?广东省委党校黄铁苗教授这份建议,正确无误地阐述了马克思恩格斯在使用社会生产总过程四环节或四领域概念的变化和结论,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值得重视和上报。今后在论著和文件中,我们均应按照“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顺序来客观和逻辑自洽地进行表述